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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七章不嫌事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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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嫌事大

陸錦年端起一百零一號的笑容,“原來阿遠是顧及我啊,但是我既然這樣說了,又是當著你們的面與魏夫人交談的,便是根本沒有生著瞞你們的意思。”

“四年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們,我本以為四年過去了,多少都會將我淡忘掉,四年來,我們都各自有各自的經歷,就算再見,大抵也不會是當初的模樣了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陸錦年扶額嘆道,“倒是沒想到你們那麽長情……”

“咳咳咳,”時奇遠滿頭黑線,“請不要隨便用詞,動情的只有阿隨,我只當你是肝膽相照的兄弟!”

陸錦年笑瞇瞇道,“是啊,肝膽相照,這個詞代表了阿遠對我的兄弟情誼,也堅定了我不想瞞你的信心。”

“因為是不管時間過去多久,你們和當年的你們,性情上都沒有什麽改變,而在我向你們坦白身份後,你們關乎的只是我的安危,並沒有刨根問底的體貼。”

時奇遠蹙眉,“那,我這是被你算計了?”這丫頭在觀察他們!

他們從這丫頭進入瑯嬛城開始,無論這丫頭做什麽,他們都只敢默默關註。

因為他們都以為,小啞是出自某個勢力的人,所行都與那個勢力有關,他們深怕那是小啞的秘密,貿然探究,只會讓小啞對他們升起防備之心。

他們照顧著她的情緒,又怕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兄弟嚇跑,結果,反而是這些,讓這丫頭知道,他們有多在乎她!

雖然這點是事實,他們沒打算瞞著,可被以這種方式拆穿出來,多少還是有些別扭。

陸錦年攤手,“阿遠,這不怪我,是你們表現的太明顯了,我想不知道都不行,所以,有問題的話,直接問吧,我們是兄弟,如果實在不能明說,我也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你的。”

“比如你問我背後的勢力,四年前為何去戰場,又為何詐死身退,這些,都是我可以告訴你的。”

時奇遠眸光微動,遲疑道,“真的?”

陸錦年點頭笑道,“自然,是你們想多了,我背後沒什麽勢力,也不是受人指使,無論是四年前去戰場,還是現在來瑯嬛城,都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
“當年明軒國軍正逢敗績,陸大將軍陸墨亭造匈奴下暗手,我是陸墨亭的女兒,自然不能看著自家老爹受匈奴欺負,至於詐死……我當時只是覺得,用這種方式全身而退很不錯,並沒有想太多。”

時奇遠怔住,消化了現在的信息,緩緩道,“可既然如此,你事後為何都不跟我們聯絡,告訴我們!”

“就算詐死是為了怕我們洩了消息,被看出端倪,那之後呢?”

陸錦年撓撓頭,實在氣短,“我忘了……恩,這是我不對,再後來,我想起來了,又沒辦法隨便出遠門了,你知道的,女孩子的限制很多,大將軍府的大小姐更甚。”

時奇遠白了她一眼,不想說話。

陸錦年又道,“不過非要說和什麽勢力有關的話,雲隱山莊,是我娘親的娘家……這個算不算……我這次能光明正大的從明軒國出來,就是用了陪娘親回雲隱山莊的借口。”

“雲隱山莊?”時奇遠頓了頓,便想出了關聯,“怪不得你化名姓楚。”

只不過雲隱山莊的族姓是楚,很少有人知道,更很少有人能從楚姓聯想起來罷了。

陸錦年吐吐舌頭,“至於我和魏夫人交談的事……你該看出來了些,我在打魏文舊部的主意。”

時奇遠蹙眉,魏文是被瑞希國前代皇帝誣陷而死的,想來魏文的舊部也受到了打壓,對瑞希國朝廷態度該是抗拒的,而這丫頭卻是明軒國大將軍的女兒。

這……

時奇遠有些頭疼道,“你該不會要顛覆什麽瑞希國的皇權,給明軒國創造什麽可攻打侵占瑞希國的機會吧。”

“如果如此,我雖不會阻止你,可你我會成為對立的那一方的。”

“丫頭,你坦率告訴我你的勢力關系,我也告訴你,”時奇遠鄭重道,“我的家族同樣是隱世世家之一,是衡山時家的人。”

“正如雲隱山莊並非不出世,而是出世的人都改名換姓,行走江湖,之後又回歸隱居,我們時家也一樣,只不過我們時家人出世避世原因只有一個。”

“一句話,八個字,為民請命,百姓為先。”

“自大夏朝覆滅,瑞希、明軒、南蕓三國紛爭,所累都是百姓,那時我們時家人出世頗多,到了後來,各國掙據的混亂已經漸漸平息,我們便就不怎麽出來了。”

“除了家族的小輩,會被指到一些地方偶爾冒出的小混亂,利用謀智安一方百姓,當初我們會在戰場上相遇,便是我在外的歷練。”

時奇遠沈聲道,“我知道你的能耐,但一旦起兵興亂,苦的都會是百姓,我們時家絕不會坐視不管。”

陸錦年挑眉,“怪不得,京兆府裏掛著的八字箴言,當年的京兆府尹時千機大人,就是你們時家的人。”

時奇遠點頭,“按輩分,我還要叫時千機一聲祖叔叔,他也是唯一一個,在外界視野裏留下名字和官位的人。”

“阿遠,你的家訓是百姓為先,免使天下百姓受戰亂所苦,可我又怎麽會是好戰之人,”陸錦年嘆道,“我說了,我的所做,不為任何人和勢力,只為我自己,我也沒什麽大的野心和報覆,只是瑞希國的天,真的不太平。”

陸錦年定定的望著時奇遠道,“你可知道我是從誰手裏第一次見到秘藥煌丹的麽?可知道秘藥煌丹的來源又是哪裏?”

時奇遠楞楞,這些,不是武林盟主正在調查,事實還未清楚麽?

陸錦年道,“正是瑞希國,幾月前,慕容啟來訪明軒,暗中找來好多江湖人作為打手,要在明軒國導成內亂,他以秘藥煌丹可以提升內力修為為由,蠱惑江湖人吃下秘藥。”

“而與慕容啟一道的,還有一人,身份是已覆滅的大夏朝遺嗣,秘藥煌丹,恐怕與大夏朝遺嗣也密不可分。”

“本來這些,都與我無關,可是大夏朝的遺嗣,威脅到了我最重要的人,我不得不想辦法,將其拔除,而瑞希國已然與之關系匪淺,我對幹涉瑞希國的朝政朝綱沒興趣,但是想要與瑞希國有關的大夏遺嗣現身,必須要有相制宜可利用的人手。”

陸錦年歪頭看了時奇遠一眼,“你似乎沒什麽疑問?”

時奇遠表情是足夠驚訝的,但是……

“你居然知道大夏遺嗣的存在?這在我們家族也屬得上是機密,只有通過歷練,並且經過評估,能力足夠的人才能知道!”

他震驚的是這個丫頭不僅自己察覺了大夏遺嗣的存在,並且,還想要將其除之!

“你果然……”時奇遠頓了片刻,才笑道,“不愧是你,丫頭。”

時家與其他隱世世家不同,他們是時時刻刻都關註著各國形勢的,從很久之前,就有大夏朝遺嗣的勢力冒出,在三國各處搗亂,幹擾平靜,他們對那些人是大夏的遺嗣,還是什麽人沒興趣,可他們總是給地方安穩搞破壞,就被時家給註意上了。

然而時家用了很久的時間去捕捉他們,也為能找出他們盤踞的地方,只能不斷留意著他們的動向。

可是這丫頭倒是比他們更厲害,根本就是沖著把大夏遺嗣全都幹掉的目標去的。

“所以,現在呢,你和我還會站在對立面上麽?”陸錦年繼續彎腰撿柴,順口問道。

她這已經是坦白完了,可不管時奇遠會怎麽想,她都不會放棄自己的計劃的。

這是為了蕭夙,為何她和她最重要的人的未來。

絕不妥協。

時奇遠默默搖頭,上前與她並肩一起撿柴,“不會對立,大夏遺嗣,也是我們時家追蹤多年的目標,我還可以幫你。”

陸錦年看著時奇遠把她看到的一根柴火撿走,糾結的看了他一眼,深深感覺他是故意的,但是有人喜歡搶著撿柴,那她也樂得清閑。

聳聳肩,陸錦年笑道,“這可是你說要幫忙的,屆時可別怪我壓榨你的勞動力。”

陸錦年和時奇遠他們都是野外生存經驗豐富的人,村落附近山上的野物也不少,很快就搞定了晚餐的食材。

陸昭對這些卻都感覺新鮮,很是好奇的向他們請教,陸昭的身體,在沐琴開的藥的調養下,已經與正常的孩子無異了,平時的表現,也不像有過容慶公主那段陰影的人。

而且謙虛有禮,時奇遠四人人都很喜歡。

不過小孩子,精力再怎麽旺盛,也是疲累得快,再加上趕了兩天的路才到村落,天剛黑,便跑營帳裏睡覺去了。

剩下的五個人圍坐在營帳外的篝火旁,宋逸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火堆,突然挑眉笑道,“咱們現在這樣,是不是有點重回當年的意思?”

當年在軍營裏也是如此,只要沒有戰事,吃過晚飯休息的晚上,在睡前,總要聚在篝火前談天論地,插科打諢。

雖然主要談笑的人是殷隨和宋逸,玄煦和偶爾插話,時奇遠幾乎沈默,陸錦年貫徹自己啞巴的人設始終沈默……

時奇遠瞥了眼陸錦年,道,“現在真給你們一個並肩作戰,回溯當年的機會,你們幹不幹?”

玄煦和、宋逸、殷隨三人楞了楞,時奇遠則將他和陸錦年談過的東西告訴他們。

“哎呦,丫頭,你這玩兒得夠大啊,不過我喜歡!”

殷隨第一個不嫌事大,直接擼起袖子拍著大腿,“算我一個,你指哪我打哪!”

玄煦和鄙視了他一眼,“你倒是試試,你家老頭子會不會讓你摻和?”

又對陸錦年道,“我和阿隨的家也是地方的小世家,雖比不上隱世世家那麽厲害,可家裏也不怎麽允許我們參與這些紛鬥。”

“所以我就不插手了,阿隨應該也是同樣,不過若是有什麽輔助的地方,需要幫忙,我們還是可以的。”

說著,還狠狠得拍了殷隨一下,殷隨只能悻悻然,“好吧,阿煦說的是對的,我家老頭子那一關,不好過。”

至於宋逸……

陸錦年看向他,擺擺手道,“你就別說了,宋小將軍,等時候差不多了,你也該回明軒覆職了。”

宋逸點頭,“那你註意安全,還有,小心身份別暴露了。”畢竟她是陸大將軍的女兒,這層身份被人知曉了,在瑞希國很容易被人針對,鬧大了,兩國都不好看。

陸錦年道,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
在村落的第二天,才修跟陸錦年打過招呼後,就去幫村落裏,其他人家種田打水劈柴去了,為了報答村落裏的村民,這麽多年來,對魏夫人的照顧之情。

魏夫人閉門謝客,並未去找陸錦年,陸錦年也不著急,整日陪著陸昭,在田間游逛,陸昭遇見耕作的農戶,還會去請教作物種植的問題,可謂是涉獵面十分廣泛。

悠哉的時候,陸錦年還會教陸昭打獵。

一連三天,是日正午,魏夫人又支使才修出門,爾後便來到了陸錦年他們的營帳前。

“傾故公子,民婦今日想去後山上挖些野菜,傾故公子可否陪民婦一起去?”

陸錦年微微一笑,知道魏夫人是想對她說些什麽,“欣然之至。”

和時奇遠他們打了聲招呼,便獨自跟著魏夫人去了後山。

村落後面的山不算陡,但距離登頂還是很遙遠的,路上魏夫人不曾說話,陸錦年也不曾問話。

左右今日來找她的是魏夫人,這會子時間,陸錦年還是等得起,耗得起的。

果然,魏夫人突然嗤笑道,“公子好耐性,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,換了旁人,到了這時,怎麽也要問幾遍,我的回答和考慮結果是什麽了。”

陸錦年笑道,“我不知道夫人怎麽想我,又怎麽猜測我要做的事,反正夫人今天請我了,大約也只是讓在下當個聽客,在下自當閉上嘴巴,洗耳恭聽。”

“公子通透過人,民婦佩服,”魏夫人哂然一笑,揮手指向山間林木,“公子可看,這漫山遍野,是否楊柳居多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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